『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但即便画面再模糊,我也能一眼看到画面中心毛老师的脸上散发着一股冲天的黑气。
毛老师这是中邪了!
毛菲儿一直紧张的注视着我的表情,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神态不对劲,着急的问我,“周晋,我爸到底怎么了!他还在不在东郊陵园里面?”
我斟酌着措辞,小心的说,“不瞒你说,毛老师的面色有点不太对,脸上黑气冲天……”
帮忙调出监控的陵园管理员很不以为意的在一旁冷哼了一声,“这位小兄弟,监控录像的像素不太高,人的脸都成马赛克了,就这画质你也能瞧出人家脸上黑气冲天?是不是吹牛逼呀!”
我还没说话呢,顾里不服气的插嘴说道,“愚昧!我是说这是观气,是面相学上最高级的一种相面术,根本不局限于人的五官和细节,是从整体的气色上查看近期的运势。画面上的这个男人,黑气盘旋于面庞中心,我按照时间起了一卦,是遁卦!”
我微微皱了皱眉,顾里这小子精通卦术,有意无意的就会在潜意识里去运用时间起卦。
遁卦?
这个卦下艮上乾,艮土为阴,为山,乾位高远为天,天在上山在下,天下有山,山高天退,阴长阳消,小人得势,君子隐退。
遁尾之厉,不往何灾也。
这个卦起码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意思是毛老师最近惹到了某个小人,在这段时间内应该低调做人不去招惹,一旦招惹了小人将会导致灾祸。
第二层意思,既然毛老师眼下在陵园失踪,正符合了小人得势君子隐退,阴长阳消的卦意。
“周晋,顾里说的遁卦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毛菲儿不懂周易阴阳之说,着急的寻求我的解释。
我摇了摇头,“毛老师不在陵园里面,我们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继续寻找了。”
“我爸不在陵园里面?这怎么可能啊!监控都没有拍到他离开的画面!”
毛菲儿双眉紧蹙,因为关心,她完全不能跳脱思维限制去看待这件事情。
“毛警官,卦象显示一定会发生,我们在这里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不如去别处找一找,也许还有其他的发现。”
顾月劝慰了几句,毛菲儿始终紧紧皱着眉头,一脸焦虑和担心。
换了谁身处这样的境地,都没办法用平和的心态来对待。
“既然是遁卦,那毛老师最近有没有和人发生过什么过节?”
我问毛菲儿。
毛菲儿愣了愣,紧紧咬着嘴唇,眼尾莫名发红,“你一问我才想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跟我爸聊过天了,我也不知道他最近有没有跟人发生过矛盾……”
毛菲儿的声音中有着被压制的悲痛和自责。
我赶紧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不是你的错,你一天天的上班出警太过忙碌,根本没时间照料家里人的情况。”
局子里面的工作和普通的打工人还不一样,有了大案要案,毛菲儿得好多天泡在局子里面没办法回去,毛菲儿不是不关心家里人,而是工作实在过于特殊和忙碌。
毛菲儿撇过头,偷偷的用手背擦了擦眼角。
我们几人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等待毛菲儿收拾好她的情绪。
毛菲儿深吸了一口气,“我问问我妈,我妈应该知道。”
说着毛菲儿打了个电话给她妈,他特意开了免提,方便我们几个旁听。
“女儿啊,找到你爸没!”
电话接通后,那头传来毛菲儿的妈妈张新梅焦急的声音。
“妈,我带了小师傅过来帮忙一起找,我想问问你,我爸最近有没有跟什么人结仇?”
“跟人结仇?这怎么可能啊!你爸就是个老好人,成天乐乐呵呵的,能跟什么人结仇!”
毛菲儿她妈这话说的不假,毛老师虽然对学生在学业上严厉,但平时生活里面是很关心同学们的生活起居的,以前我念书的时候,毛老师的口碑人人称赞,同学老师都很尊敬他。
“那会不会打麻将的时候跟人起了冲突?打麻将总有输赢的吧!”
毛菲儿又问了一嘴。
电话那头张新梅继续说,“那也不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和张叔吕叔他们打的都是一块两块的弄着玩的麻将,也就过年放假这几天几个老家伙凑一起打发打发时间,再说了年节过了你爸还得去给学生上培训班,他哪儿有空跟人结仇啊!”
张新梅的语气很坚定不移,从张新梅的反应来看,毛老师确实是没有什么仇家的。
这就奇怪了,卦象不会有错,既然是遁卦,那毛老师最近肯定遇到了什么陷害他的小人,要不然不可能出现这种卦象。
“妈你再仔细想一想,这件事情关乎bar的生命安全!”
毛菲儿着急的喊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张新梅犹豫着开了口,“有一个事情确实有一点奇怪……”
“什么事情!”
毛菲儿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我们几个站在一旁也竖起了耳朵,闭着嘴巴一声不吭聆听电话里头张新梅说话。
“寒假刚开始那会儿,你不是忙着办案子吗,你爸放假无聊就跟往年一样开了个书法培训班,教学生写毛笔字,咱们家里地方小摆不开,你爸特意跟老张叔叔借了他们家不用的一间库房当做培训教室,那段时间你爸天天早出晚归,神神秘秘的,中间有几天他晚上忙的都不着家!那几天我还以为他在外面搞什么幺蛾子,特意找到老张叔叔家的库房去看了一眼,发现你爸真就是在库房里面练毛笔字呢!不过当时你爸神神秘秘的,不让我进库房,催我赶紧回家……后来过年你这里不是受了伤吗,我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张新梅断断续续的说完了毛老师身上可疑的迹象,毛菲儿面色更自责了,“我都不知道我爸办了书法培训班……我太失职了……”
“傻闺女,你一天天忙的不着家,我们也不敢随便联络你,生怕你在出任务!”
张新梅意识到毛菲儿情绪低落,只能强忍着伤心焦急又安慰着毛菲儿。
“妈,我一定会找到我爸的!”
毛菲儿握紧了拳头,面上带着一种坚决。
那个做事雷厉风行的毛菲儿又回来了。
“周晋,能不能麻烦你们陪我去老张叔叔家的库房看一眼?我知道你们能看到我看不到的东西。你们放心,我请你过来帮忙一定会付给你红包的!”
毛菲儿用期待的眼神盯着我。
我稍稍挪开了视线,我知道毛菲儿只是普通的公职人员,按照目前的收入水平,就算他勤勤恳恳工作一辈子也未必付得起我帮人办事的价格。
换做其他人来让我办事,我不能自降价格破坏规矩,但毛菲儿不一样,毛菲儿救过我的命,我帮她是在偿还恩情,“哪儿的话,我是自愿来帮你找毛老师的,毛老师也是我的老师。”
毛菲儿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库房。”
张新梅把老张叔叔家的库房定位发到了毛菲儿手机上,毛菲儿根据手机地图定位,带着我们几个直接开车去了库房。
说是库房,其实就是临街的一间店铺,被临时用来当做培训教室了。
这间店铺位于离毛菲儿家不远的一条小街上,周围都是生活区,生活气氛很浓郁,老张叔叔家的店铺位于这条街最末尾。
店铺的卷帘门关着,毛菲儿打了个电话把老张叔叔给叫了出来。
老张叔叔是张新梅这边的亲戚,听到毛菲儿找他过来开店铺门,老张叔叔裹着棉袄急匆匆下了楼,“菲儿啊,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你爸有什么东西落在培训室里面了?”
老张回头看了眼我们几个,“这几个是你爸新收的学生?”
我差点一口口水没给噎死,我这都几岁了,看着像毛老师书法培训班里面的学生吗?
要说顾里和顾月两人年纪还小,我自认为自己看上去是比顾里顾月要成熟许多的。
毛菲儿既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只是含含糊糊的点了点头,老张打开了卷帘门的锁,他嘴里嘟嘟囔囔的,“你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年一放寒假他就兴冲冲的说要开寒假书法培训班,跟我借了闲置的库房,谁知道吧开了没两天,他就把学生给遣散了,我说他一天天的都在捣鼓啥呢,这是要干赔本生意?”
“你说我爸开了两天书法培训班之后,把学生给遣散了?”
毛菲儿声音突然警觉,我也心中顿觉古怪。
毛老师会写书法字,寒假暑假开书法培训班这件事情以前我也听同学说过,但从来没听说过毛老师开班两天就不干了的,他不是虎头蛇尾那种人啊。
看来张新梅也没能完全了解毛老师最近的动态。
卷帘门拉起到一半,我突然伸手抓住了老张的胳膊,“这里放着给我们来就行了。”
老张奇怪的回头看了我一眼,“这小子是谁呀?”
“张叔叔,这是我爸学生,这里就交给我来收拾吧,都快到饭点了你赶紧回家吃饭去,不然阿姨又得念叨你了。”
毛菲儿思路很快,立马接上了我的话。